离斗斗

「自留地」

【俞亮时光】如今当时

「俞亮1214生日快乐」

没头没尾的小段子，生贺第二弹。

当时.

“俞亮，你的电话，从中国打来的。”

洪秀英推开棋室的门打破寂静，俞亮刚下完午饭前最后一局棋，他的对手是据说在本棋院最有希望成为职业棋手的韩国明日之星。明日之星看着棋盘上自己的劣势咬牙切齿，俞亮起身鞠躬说一声承让，对洪秀英道谢后收拾好自己的棋谱去接电话。

棋院走廊很长，他从一个尽头走到另一个尽头，冷风顺着没关紧的窗户卷进来，很像是国内的风。俞亮每周都会定时跟家里联系，今天不是联络的日子。他脑海里的节日跑马灯似的走了个遍，实在没想出来今天有什么重要。

“小亮，生日快乐啊。”

听筒对面是两个女人的声音，传音质量很好，俞亮能分辨出来，一个是他的母亲，另一个是秦美姐。

好像是吧，我的生日。

生日对于俞亮而言，远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没有特别记住的必要。很小的时候没有印象，懂事起的生日秦美记得比较清楚，会带他做点好吃的。俞晓暘家教严格，禁止一些有心之人借俞亮图谋不轨，也规范儿子禁骄奢。小师兄方绪悄悄给他办过生日会，一群孩子蛋糕还没切就被俞晓暘抓个正着。

俞母和秦美的声音隔着听筒，好像就在他身边似的，说本来想来韩国看看他顺便给他过生日，爸爸觉得孩子是去学棋的，这样耽误练棋。但是礼物已经寄过去了，是方绪挑的一本棋谱，让他记得收。

俞亮乖乖听着，答应几句示意自己没走神。俞母不是个唠叨的性子，俞亮寄回家里的信说明了近况不错，便不再多言。反而是秦美问的多一些。问他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吃的好不好，睡的怎么样。

“都挺好的，秦美姐，不用担心我。”

没变声的少年声音远没有后来那么低沉，脆生生的像咬了一口的青萝卜。

“秦美姐，我其实想问，他……”

计时的跨洋电话亮起红灯，俞母和秦美在电话那头又祝了他生日快乐，匆忙挂断。

他呢

时光

还来棋馆下棋吗？

或许他正与什么人对弈，吊儿郎当地下出几手好棋，捏着棋子吹着玩，不需要盯着棋盘计算。

“我会变强的。”俞亮想，“进步到足够做你的对手。”

那年的小少年是那么挫败又那么欣喜，他的棋盘对面不再空无一人，有了一束光。

从那时起照亮他的许多年。

听筒里的家人远去，变成忙音。俞亮把电话挂回去摆放整齐，跟门口老师鞠躬感谢。

如今.

俞亮下飞机的时候还有些恍惚，落地反应了几秒，下意识地完全机械性地打开随身包检查，护照签证身份证都在，只是全是他自己的。

“时……”

字都出口了才想起来，这次行程他不跟时光一起。当然没帮时光拿着证件。俞亮去韩国开课，时光去日本交流。韩国方面本来打算一次请俩，俞亮九段和时光九段一起请了，还能现场对弈教学。时光本人严词拒绝，并表示一个俞亮就吓的他们屁滚尿流了，再加上我他们受不了，赛场上见了那么多次，怎么还这么想我呢，不去。

说这话的时候时光正枕在他膝上，戴着眼镜玩iPad。时光本人不承认他的低度近视和散光是躺着看书玩手机姿势不当引起的，坚决认为是下棋太用功看棋谱看的。年过而立的时光九段在外声名赫赫，回家就是条咸鱼，最近爱好枕在俞亮腿上玩平板，因为俞亮能在平板马上拍他脸上的时候眼疾手快，拯救他总被砸脸几次砸出鼻血的命运。

时光的眼镜片泛着一点蓝光，从俞亮的角度看过去，瞳孔都闪着漂亮的色彩。时光的肚子刚好用来垫手，他一点也不怕痒，俞亮趁机漫不经心地捏几下顶多哼哼几声抗议干扰。

这么巧日本那边也发出邀请，国际赛事休赛期，三国间的友好交流再正常不过，时光再不想去也没办法推脱。昨晚打视频的时候时光还在抱怨吃生鱼片拉肚子，想念酱牛肉，敷衍地说我想你了，真想你了，特别想你三连，会尽快回去，家里的花浇水别浇太狠，当心浇死。

后来两个人以“到底每次谁浇死了花”展开了例行地辩论，以时光气急败坏挂电话告终，俞亮选手又取得了一次冠军。

机场今天大概有什么明星在，全是举着单反拿着花花绿绿手幅的姑娘小伙儿。俞亮平时关注的少，时光紧跟时代步伐，在家玩游戏的时候总放着据说当红的歌做背景音，用俞亮听古典乐的那套全景音设备。偶尔刷微博吃瓜，跟俞亮科普了不少娱乐圈爱恨情仇，附赠时长老的点评以及感悟——他们谈个恋爱可真费劲。

俞亮礼貌地让开了些距离，准备溜边走，忽然觉得人群里有个人眼熟。

——戴着口罩帽子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大衣跟自己身上这件同款同色，此刻应该在日本的时光。

小姑娘喊着什么某某某我爱你，你是我的光。俞亮隔着人群加快了脚步，想确实如此。

各种意义上。

时光挤在追星的人群里，学旁边的小姑娘举着平板，别人是某某某看这里，某某某好好休息，他的上面一行滚动大字“欢迎俞亮九段回家”，“俞亮九段”四个大字特别换成了绿色，其余的字金灿灿地晃眼睛。

在韩国板着脸快要吓哭小棋手的俞亮九段轻轻笑了出来。

“俞亮你这眼也太尖了，我台词还没说呢。”

“不是后天的机票吗？”